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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闻着英嫂那女人特有的气味,觉得很好受。只是她背不动自己,不可能像背小孩子那样一整个地把自己背在她的脊背上。但是,尽管如此,自己这六、七十公斤的身子伏在她那显得有些单薄的身上,也还是压得她几乎喘不出气,迈不了步,豆大的汗珠从她的后颈窝里往下滚,把整个背上的衣裳都湿透了,沾着自己的肚皮,觉得热烘烘的。
才走出老深沟口,英嫂就好像力气快使完了一样,喘气像拉风箱,走路打着趔趄。二宝实在过意不去了,说:“英嫂,还是我自己走吧。”英嫂不肯放他下来:“胡说,你的伤口那么疼,你咋个能走?”英嫂就这样背着他又走了一段路,实在走不动了,才说:“我们歇一下再走吧。”二宝从英嫂的身上溜下来,自己胸前的衣裳已湿透了一大片。歇了一阵,英嫂又要背他,他却咋个说都不干了,非要坚持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在山道上挪动。英嫂扶着他,要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,两人就这样身挨着身,脚挨着脚地在山道上挪动着,艰难地向家走去。
他们回到家里,天已黑了一阵了。但英嫂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,就急忙风风火火地去喊乡村医生来给二宝治伤口。从此以后,一个多月的时间里,英嫂每天都要往木板楼上跑几趟,不是送药送糖送饭菜,就是问寒问暖问伤情,有时还帮二宝洗脸擦背倒屎倒尿,远远超过了嫂子应尽的责任。日子一长,二宝产生了依赖性,他简直离不开英嫂了,只要哪天不见面,他的心里就空得慌。
二宝的脚伤终于在英嫂的精心照料下痊愈了。看到小叔子又能甩开大步走路、甩开膀子干活,英嫂终于舒了一口气,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,回娘家的不痛快也渐渐淡忘。叔嫂两个仍然像从前一样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今天,他们到龙潭沟边的那块甘蔗地里拔甘蔗草,把装午饭的小竹篓挂在田头的那棵羊脆果树上,打算拔完一半就去吃午饭。
时间已到中午1点多钟,火辣辣的太阳已正正地爬到天顶上,垂直地炙烤着大地上的万事万物。爬在甘蔗稞里拔草的叔嫂俩,就像坐在蒸笼里一样难受,紧拔紧拔,还是没有拔完一半。叔嫂俩谁也不出声,各自都像赌着气一样地闷闷地干着活。
又过了半个多小时,二宝终于憋不住了,他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滚滚汗水,转过脸去问身旁的英嫂:“你口干吗?”
英嫂这才停下手中的活,转过淋雨似地流着汗水的脸望着二宝,先白了他一眼,叹了一口气,然后与二宝对视了一下,才咧咧嘴,挤出笑脸来对他说:“这么热的天气,活计又这样累人,喉管里都快冒烟了,哪里还会不口干的?”
二宝小心地提议道:“那,我们到沟边去吃饭,那里有水喝。”
“好。赶快拔完这趟,我们就到沟边去吃饭,那里还比较凉爽哩。”英嫂说完,又往前拔起草来。
终于拔到田头了,英嫂手提镰刀站起身来,到羊脆果树下提了装饭的小竹篓,就往龙潭沟边走去。二宝在她后面跟着。(王广生)
2024年02月28日 13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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