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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山间阴暗,空中落着瓢泼似的大雨,英嫂和公公在堂屋里敲碳铵,她敲了一阵,便对着楼上一直吹着响篾的二宝斜了一眼,说:“二宝,你好清闲啊!”
二宝将响篾从嘴边移开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望着大雨气冲冲地说:“这号鬼天气,能整哪样?!”
其实,英嫂的意思只想把二宝喊下来和他们一道,一边敲碳铵,一边说说闲话,以缓解一下他们叔嫂之间的紧张关系。于是她说:“当农民的人,哪有空闲的时候,只要你不懒,勤动手,巧安排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一定天天有活计做。你瞧,祭天坡脚的那块红薯藤都串出四、五尺长了,还没有去追化肥,你现在不把碳铵敲出来,等雨一停就赶快拿去放,非要到天晴了你才拿去追,还不把红薯辣死呀!”
爹也认为英嫂说得在理,也帮腔道:“你一天到晚在那里吹,你能吹出粮食来当饭吃呀!”
二宝拗不过英嫂和爹,只好将响篾丢在他睡的床上,懒洋洋地走下楼梯来,拿起一个木锤捶起碳铵来。他故意侧着脸,不与英嫂面对面,劲都用在手上,把木锤捶得咚咚咚地响,地皮都差点被震了跳起来。英嫂知道他在生闷气,抿着嘴好笑。但为了打破这沉闷的空气,英嫂还是没话找话地说:“二宝,你一天也不去看看,我们买的那两个架子猪还怪肯吃肯长的。”
“嗯。”二宝应着,脸上纹丝不动。
英嫂以心换心,旧话重提,负疚地对二宝说:“青年人玩玩牌,本来也无可非议,那天晚上我真不冷静,不该发那么大的火。”她边说边偷偷地对二宝乜斜一眼,进一步责备自己:“发火,也不该在那种场合发,要是在家里,我们叔嫂之间轻话重话都可以说。是吧?”
英嫂的话说到二宝的心里去了,他抬起头来,对英嫂横一眼,本来要说:“不发那么大的火,咋个能显示你的威风嘛!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又将力气用到了双手上,更加拼命地捶化肥。
“我看就是该发火。”公公插嘴帮着英嫂说话,“要是碰上我,还要打耳光子。如今有一股赌博风,像瘟疫一样到处刮着,刮到哪里哪里遭殃,有的人就因为赌博,家贫如洗,妻离子散。我们这些人家千万沾不得边!”
“是呀,二宝再不会做那些没出息的事了。”英嫂说着,以鼓励的目光投向二宝。
外面还是乌天黑地,雨丝像剪不断的细纱,不断地从天空往下飘落。这时,从雨雾中走来一位背背箩、打雨伞的人,越走越近,走上石阶,将雨伞一收,这才看清楚是英嫂娘家寨子里的那个媒婆陈三孃。因为陈三孃能说会道,所以,当地人就给她取了个浑名叫“陈铁嘴”。此时,陈铁嘴身穿蓝衣青裤,头戴油光放亮的青丝帕,打扮得和她的年龄有些很不相称。
英嫂手勤嘴巧,她首先站起来打招呼道:“三孃,下着这么大的雨,是哪样风把你吹到我家来?”(王广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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