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老汉和他的儿媳妇（中篇小说连载之十）

　　钱老汉这几天基本在忙女儿家娴离婚的事。开庭在即，钱老汉要请律师，要打招呼，忙得不亦乐乎。转眼就到8月30日了，钱老汉才想起儿子买房子的事情来，也不知他们是否已交了申请?于是，在吃晚饭的时候，钱老汉就问儿子：“你们买房子的事办得咋个样了?”

　　儿子吱唔道：“我们的结婚证都还没领呢。”

　　钱老汉一听，气得差点晕了过去。他猛地站起来，浑身颤抖地指着儿子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　　钱家庄见爹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，双眼惨兮兮地瞪着他，也吓了一跳，他连忙扶住爹，说：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　　钱老汉摔开儿子，给了他一个耳光，吼道：“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!”说完，钱老汉就把桌上的饭菜打落在地，仰天长啸道，“我的祖宗啊，家门不幸啊，一个闹离婚，另一个没脑子，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没劲哟!”

　　钱家庄从来没见过他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，一时也没了主意，不知如何是好。他只得连连对爹说：“我马上去领还不行吗?你这是何必呢!”

　　钱家庄把他爹领到房间里去躺着，他才发现他爹已是老泪纵横、伤心至极了。他想，也许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。他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，一见眼泪就会心软，就没了主意。于是，他第二天早上就去找沈妩媚。

　　自从那天吵架后，钱家庄还没有去找过沈妩媚的。他不知道如何说才好。沈妩媚见钱家庄来找她，显得特别热情，好象他们压根儿就没吵过架似的。其实，沈妩媚这几天也想通了，如果她以后要同钱家庄结婚的话，那房子也是很要紧的，这次机会的确是不能错过，所以早领结婚证也是值得的。再说这个钱家庄还是比较硬气的，她喜欢男人硬气一点，对女人粗暴一点，不讲道理一点。她觉得那天吵架之后他再也没有求她去领结婚证，这显得很有气质。男人就是应该这样!她见不得对女人低三下四的男人。于是她就主动对他说：“我们体检也检了，什么时候去把结婚证领出来算了。”

　　钱家庄就顺水推舟地说：“还要等什么时候?现在去不是更好吗?”

　　他们来到领结婚证的地方，看了新婚教育的片子。钱家庄发现沈妩媚在看片子的时候，有些面红耳赤，煞是可爱。

　　办完一切手续后，沈妩媚温柔地说：“我现在是你的人了，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。”

　　钱家庄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　　然而，钱家庄申请房子的事还是出了麻烦。单位规定8月30日截止，钱家庄却是9月1日才去交申请的，超了一天，工会的办事员不受理他的申请。钱家庄好说歹说，那人还是坚决不同意。钱家庄一气之下就不办了。回来同他爹一说，又遭到他爹的一顿臭骂。钱家庄自知理亏，就再也没吭声。

　　姜还是老的辣。过了一会儿，钱老汉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：今晚去经理家走走。

　　本来，钱家庄是不想这么做的。但他爹却又骂道：“你也别再清高了，你以为你那知识分子的臭架子能值多少钱?!算了，晚上我陪你一起去!”

　　天黑以后，钱家庄跟着他爹去了经理家。他们在商店买了一件“红河红”葡萄酒、两条“精品红河99”烟，花了四百多块钱。钱老汉付了钱后，拿着烟各自走在前面。钱家庄拎着酒跟在后面。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，钱家庄的心里突然有点发酸。（王广生）